當今世界，新一輪科技革命、產業革命和軍事革命加速演進，科技的發展進步和廣泛應用，正在推動戰爭形態和作戰方式深入變革，推動革命性的作戰力量和手段不斷涌現，推動戰場空間和作戰領域不斷拓展。科學技術在戰爭中的地位和作用空前提升，日益成為影響戰爭勝負的關鍵因素。為深入學習貫徹黨的二十大精神，發揮國防科技大學自身科技和人才優勢，從科技視角探尋未來戰爭制勝的機理道理原理，推進科技賦能軍事、加速科技向戰斗力轉化，打造基于科技研究未來戰爭的高端學術平臺，國防科技大學于2022年11月25至26日在長沙舉辦了國防科技前沿論壇2022，智庫主持了“科技+軍事”未來戰爭專場暨子論壇。此次論壇以“前沿技術創新與未來高端戰爭”為主題，共邀請國家和軍隊有關部委、作戰部隊、軍地高校、軍工集團、科研機構等院士、將軍及領域知名專家160余人參加研討，同期收到征文160余篇。經選，本期刊發其中的7篇文章，余下佳作還將陸續推出。
軍事元宇宙的應用與發展方向研究
本文在分析元宇宙概念和相關技術的基礎上，提出了針對應用場景構建一體化、標準化的完備軍事生態系統。在分析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概念和主要構成的基礎上，提出了通過集成運用數字空間、虛擬/現實深度融合交互、構建網絡信息體系等高新技術和重大工程建設智能化軍事應用體系的思路；預測了研究新的戰場理論、新的戰爭形態和新的軍事技術應用等的可行性。最后，在分析和運用虛擬/現實相關軍事應用的基礎上，對具有智能化特征的未來信息化戰爭的作戰方式與特點進行了預測，以期為提高網絡信息體系下的聯合作戰理論水平和保障能力提供參考。
李偉強，鄧紅艷，王修齊.軍事元宇宙的應用與發展方向研究[J].國防科技，2023,44（1）：25-33
習近平主席在中共中央政治局第四十一次集體學習時強調：“要加強現代科技特別是軍事高技術知識學習，增強科技認知力、創新力、運用力，以科技素養提升促進能力素質升級。”軍隊要實現具有智能化特征的信息化聯合作戰，需要在指揮控制、信息支援保障、網絡信息體系和先進武器裝備等方面加大科技創新與應用的力度。從軍事理論研究和實踐分析來看，這些軍事高技術密集型領域存在技術分散化、不聚焦和兼容性差等問題，亟須一個一體化、標準化的完備軍事生態系統作為載體來承擔系統整合軍事資源的任務，確保實現大幅提升戰斗力的目標。
在聯合作戰指揮控制、信息保障、戰略支援和火力打擊等領域，多要素集成、網絡信息一體等方式可以實現互聯互通互操作，從而滿足作戰運用需求。但是，在面對未來高度復雜的聯合作戰體系時，這種方式能否適應具有智能化特征的信息化戰爭要求，尚需實戰檢驗。網絡信息體系與聯合作戰體系深度融合、互為依托，是具有智能化特征的未來信息化聯合作戰戰場的主體。軍事機構可以依托網絡信息體系統籌各作戰單元、分系統和小體系，驅使聯合作戰向聚能于軍事資源、產能于系統模塊、釋能于武器平臺的軍事生態系統方向發展。因此，頂層設計與深度拓展研究具有智能化特征的信息化聯合作戰軍事生態系統不僅十分必要，也十分關鍵。該體系應能夠充分集成和鏈接與多域聯合作戰直接或間接相關的全部要素。
01軍事元宇宙概念和技術研究
1.1 元宇宙基本問題研究
1.1.1 元宇宙概念研究
元宇宙一詞來源于作家Neal Stephenson 1992年發表的科幻小說《雪崩》，經過不斷演化發展形成初步的理論和實用技術。元宇宙的本質是通過科技手段與現實世界連接并具備社會體系的數字生活空間，是現實世界的映射和可深度交互的虛擬環境。元宇宙的建設實質上也是對現實世界虛擬化、數字化的過程。
元宇宙的構建是在共享的基礎設施、標準及協議的支撐下，由眾多工具和平臺不斷融合、進化而最終形成的。元宇宙的運行依托擴展現實技術提供沉浸式體驗，它基于數字孿生技術生成現實世界的鏡像，基于區塊鏈技術搭建經濟體系，將虛擬環境與現實世界在經濟系統、社交系統、身份系統上密切融合，并且允許每個用戶進行內容生產和編輯。可以認為，元宇宙的本質是虛擬環境與現實世界的融合，是二者共同構成的活動空間。
1.1.2 元宇宙相關技術研究
有學者認為，元宇宙本身不是一種技術，而是一種理念。它需要整合不同的新技術，例如5G、6G、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和云服務等，強調虛實高度互通相融。元宇宙主要涉及以下幾項核心技術。一是擴展現實技術，包括虛擬現實技術（VR）和增強現實技術（AR）兩種。擴展現實技術可以重構特定場景，提供沉浸式體驗，可以解決普通屏幕無法顯示的問題，是幫助人們理解與認識現實世界的手段。二是數字孿生技術。數字孿生技術能夠把現實世界鏡像到虛擬環境里，使元宇宙里出現人或事物的虛擬分身，從而為人的活動提供了新平臺。三是區塊鏈技術。區塊鏈單點發起的全網廣播是信息加密傳播的主要形式。通過網絡信息加密搭建信用體系，實現數據共享與防偽驗證，能夠在虛擬環境里形成一套身份與資產管理體系。四是云服務相關技術。云服務相關技術通過龐大的網絡體系和計算能力實現海量數據的存儲和精算細算，并按需分配調度資源，支撐元宇宙體系運行。五是人機交互控制技術。人機接口或腦機接口的超強鏈接與信息交互技術能夠實現元宇宙中事物的實時敏捷精確控制，可顯著改善即時交互感受。
在元宇宙中，實現視覺、聽覺、嗅覺、味覺、觸覺、意識等人體不同感官的交互與反饋需要不同的技術來支撐。但是，目前這種交互與反饋還處于初級階段。隨著整體綜合技術的進一步發展，現實世界與虛擬環境的連接不僅將能夠滿足個人需求，還能夠通過信息交互實現需求反饋，通過大數據智能分析為用戶按需推送相應服務。
構建和開發不同元宇宙應用體系需要綜合集成多種數字技術。從具體概念到實際應用的過程一般需要解決兩個主要問題：一是擴展現實、數字孿生、區塊鏈、人工智能等單項技術問題，即從具體數字化場景的角度考慮現實問題，實現空間感知、深度交互、虛擬分身等基礎功能；二是多類數字技術的集成應用，即通過兼容互通、體系融合等方式形成技術合力，推動元宇宙具體應用穩定有序發展。
1.2 軍事元宇宙基本問題研究
1.2.1 軍事元宇宙概念研究
元宇宙這一概念自誕生起就引發世界各國的廣泛關注。雖然截至目前，學界尚未就元宇宙概念的內涵達成一致，但各方學者的論證卻使其內涵得到了延伸，由此也開發出大量相關適用技術。雖然現階段元宇宙主要應用于生產、生活、娛樂和經濟等領域，但有專家通過對數字戰場、情偵預監、態勢信息綜合保障和指揮控制、火力打擊等系統進行綜合研究后認為，元宇宙概念及相關技術與國防、軍事活動之間的契合度較高，特別是在數字平行戰場、戰場信息保障和指揮控制等軍事系統中，在虛擬環境與現實世界信息交互相關方面，二者具備許多可相互借鑒和取長補短之處。此外，元宇宙相關技術可通過整合后勤保障、裝備 管理和媒體輿論等軍事活動，結合人力資源間接開展平戰結合與平戰轉換工作。因此，研究元宇宙的概念和相關技術對國防和軍事現代化發展戰略具有十分重要的意義。
本文認為，軍事元宇宙是以虛擬/現實深度融合為基礎，具有網絡化、信息化、智能化特征的軍事生態系統，軍事元宇宙的形態由現實世界和虛擬環境共同構成。軍事元宇宙實質上是現實世界和虛擬環境中的軍事活動空間和軍事應用系統的有機統一體。
1.2.2 軍事元宇宙相關技術研究
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將以系統整合數字戰場、超級計算、區塊鏈、人工智能、大數據分析、先進通信和云服務等關鍵技術為基礎，通過與C5ISRK（指揮、控制、通信、計算、網絡、情報、監視、偵察、殺傷）系統高度融合連接聯合作戰軍事資源，構建基于時空一致性的虛擬/現實作戰場景，實現從傳感器到射手的一體化、標準化完備軍事作戰體系建設。此外，該系統還通過區塊鏈、大數據、云服務和先進物流等技術系統整合軍事支援保障資源，實現聯合作戰支援保障的精確保障、按需保障和概率推送。
軍事元宇宙應充分融合和利用數字技術，通過虛擬/現實系統環境理解和認知戰場及作戰行動，或直接參與軍事行動。軍事元宇宙不僅強調虛擬/現實作戰體系中針對武器裝備自動化、信息化和智能化互聯互通互操作的全面融合，還更加注重網絡信息體系中與聯合作戰相關的支援保障領域的集成與綜合運用。
綜上所述，軍事元宇宙可以看作是一種虛擬/現實軍事生態系統的重要數字基礎設施和重大工程。其中，一體化、標準化的完備網絡信息體系是軍事元宇宙運行的基礎；數字平行空間、數字云和區塊鏈等高新技術是軍事元宇宙有序運行的支柱；數據、情報、信息、計算和指令是驅動軍事元宇宙運行的主要動力因素；軍事智能化應用的綜合集成是軍事元宇宙運行的靈魂。
1.2.3 軍事元宇宙的主旨
眾所周知，具備智能化特征的信息化條件下的聯合作戰不僅需要武器裝備的信息化和智能化，而且需要整個聯合作戰體系的信息化和智能化，尤其需要注重指揮鏈和打擊鏈全要素的現代化建設，任何環節出現短板都將制約整個系統效能的發揮。
軍事元宇宙旨在依托網絡信息體系，構建國防和軍事應用場景下的一體化、標準化完備生態系統，集成使用高新技術和武器裝備等服務國防和軍事活動。因此，軍事元宇宙的應用應涵蓋與聯合作戰等軍事活動直接和間接相關的全部領域，例如指揮控制、作戰行動、演習訓練、模擬仿真、軍事通信、作戰目標、火力打擊、人力資源、后勤保障以及武器裝備等。研究軍事元宇宙的應用能夠為探索國防和軍事現代化應用體系提供相應理論和技術支撐，解決新型聯合作戰中虛擬/現實作戰體系建設遇到的瓶頸和現實難題等。
02軍事元宇宙的主要應用研究
單獨或聯合建設的數字戰場、指揮控制、武器裝備等系統平臺雖然具備網絡信息交互能力，但在很多環節存在信息調用沖突和交互不暢等問題，并不適合未來具備智能化特征的信息化戰爭。由于缺乏多源異構融合條件下的數字空間環境，面對復雜多變的戰場對抗活動及多源異構的戰場感知信息，一體化、標準化和場景化的信息支援保障可能出現故障，從而不僅導致人工或系統解譯戰場態勢信息出現嚴重的滯后延遲，給軍事人員造成理解和認知上的障礙；還可能對數據庫支撐能力和大數據關聯分析能力造成不利影響，難以保障作戰目標和目標群的時空一致性分析，也無法進行指定事件與戰場要素之間的綜合分析與輔助決策。
在聯合作戰指揮體制下，面對未來戰場，需要新平臺、新架構和新技術來建設新的數字空間系統，支撐起新作戰理論、新作戰概念和新作戰方式，組織無信息障礙、無技術壁壘和無認知局限的全域多維全要素虛擬/現實聯合作戰。因此，本文將在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環境下分析聯合作戰場景中進行虛擬/現實相關軍事活動的基礎與優勢。
2.1 構建虛擬/現實作戰數字基礎平臺
現代化的聯合作戰不僅需要建設一套具有地理空間信息精確、全域戰場感知、多源信息融合等完備功能的武器裝備庫、作戰目標庫和規則信息庫作為其基礎平臺，還應具備智能化武器裝備綜合組網接入能力。該系統應能夠支撐層級完備、鏈接深入和交互順暢的指揮控制系統，保證各級軍事人員能夠通過虛擬環境掌握、理解和認知戰場態勢，實施軍事活動的輔助決策，以提升信息化、智能化的虛擬/現實聯合作戰能力。
建設中的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不僅可支持基于數字地球構建一體化、標準化、通用化數字平行戰場基礎平臺，高度融合集成聯合作戰多域要素，還支持通過云共享資源無限開發、拓展聯合作戰使用場景，以確保滿足任何形式下的虛擬/現實多域聯合作戰。大量有關軍事元宇宙的研究對此都有論述，即軍事元宇宙技術可以把大量分散、孤立的數據庫、通信網絡系統、情報信息系統、指揮控制系統和武器平臺等進行整合與一體化綜合運用，按功能模塊分別集成于數字平行戰場，以進行相應軍事活動。
2.2 重構時空一致的戰場信息支援保障
在高技術、強對抗、超破壞的戰場條件下，無論平時或戰時，所有國家都非常重視未來戰場的偵察監視等情報工作，積極利用數字戰場虛擬環境進行綜合信息的融合處理，通過偵察、預警、監視等手段感知戰場威脅的程度，基于理解和認知將戰場感知信息匯集融合、解譯反饋給各級各類軍事人員。
在以往數字戰場上，由于情報綜合信息系統、指揮控制信息系統、仿真推演系統等戰場態勢信息系統的數據庫都是單獨建設的，導致信息相互調用困難，許多密切相關的信息相對割裂，難以形成完備融洽的信息環境。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下構建的戰場信息支援保障系統應主要強調幾個方面：一是系統應具備精確約束戰場時空場景內所有要素的能力，確保全部作戰要素均支持綜合態勢展示，并且無任何干擾要素進入指定場景；二是系統應支持基于場景的戰場要素信息精確控制，同一個作戰問題需要即時有效精確地構建同一作戰場景，以實現同類軍事人員的共享運用；三是系統應精確約束同一作戰問題的任務控制條件，例如，可針對某一任務進行武器裝備（群）指揮控制與作戰行動；四是系統應可依據實時戰場態勢信息開展程序化、智能化的臨機任務籌劃、實時動態計劃調整和作戰指揮控制輔助決策；五是數據庫信息關聯分析順暢，增強智能化關聯分析能力，并應用智能化輔助決策提高指揮控制效率；六是智能化武器裝備末端和軍事人員前端信息的綜合入網是分散部署狀態下集中統一指揮控制和未來實現信息化、智能化聯合作戰的關鍵。
此外，戰場信息處理系統的任務協同交互、人機深度交互、事件持續關注和智能關聯分析能力也亟需提升。例如，處于陸海空天等多域環境下的武器裝備，其虛擬環境中的實體映射應能夠與戰場相關要素進行實時關聯分析，并應用規則進行戰場態勢信息解譯與保障；大規模集群目標應按照任務層級具備不同的協同分析能力，不能只進行系統戰損統計和不精準的任務評估等分析。不僅如此，以往戰場態勢信息系統的多域融合和事件關聯分析能力較弱，很難將特定事件與相關問題進行持續性關聯分析。如果要對某一作戰裝備的增加或戰損對某一地區造成的影響進行持續分析，需要具備較長時間范圍內的態勢反演與推演能力。
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應立足整合人工智能、大數據、區塊鏈、可視化、數字孿生、先進通信、數據庫和云服務等高新技術和國防、軍事重大工程，通過統一的標準和協議重塑、重構軍隊軍事生態系統，打通聯合作戰信息鏈路，為推動現代化戰場信息保障方式變革提供建設思路。
通過整合大數據、大情報、數據庫和先進通信等關鍵技術，軍事元宇宙可以為戰場態勢信息保障提供平臺和強大的信息處理、傳輸與應用能力。一是構建場景化的保障平臺。通過構建應用場景化的保障平臺，可以按需進入數字戰場信息保障系統模式，進行戰場信息資源按需整合，按需建立以映射實體為核心的綜合戰場信息保障環境，實現具備一體化運用多源融合、標準統一和按需共享分發功能的信息支援保障體系。二是構建戰場信息保障網絡系統。先進網絡信息體系整合戰場信息保障網絡系統，保障戰場信息能夠及時、有效地傳輸至使用單元。三是戰場態勢信息是智能化指揮控制的驅動力。在良好的網絡信息化環境中，以任務為核心進行武器平臺和作戰目標的信息綜合保障能夠支持基于作戰任務場景實施的武器平臺和作戰目標間的智能化關聯分析，實時解譯戰場態勢并形成指令性數據，并依據共享傳輸的指令性數據驅動聯合作戰智能化指揮控制。
2.3 重塑虛擬/現實作戰指揮控制模式
在數字戰場虛擬空間內，平時可依據想定進行戰爭模擬與推演，戰時可依據實時戰場感知信息進行軍事活動。
在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中構建數字空間平行戰場，應立足實現聯合作戰信息化、自動化、智能化的集中統一指揮與控制，通過整合虛擬/現實、先進通信、區塊鏈、云服務、人工智能和集群控制等關鍵技術，為聯合作戰指揮控制提供多樣化的信息服務保障。一是軍事人員身份的管理。各級各類軍事人員通過數字簽名進入自身專屬場景和模式進行戰場信息的專屬保障。例如，對指揮員專屬指令進行識別、認證和標記，確保信息安全；云存儲指揮員的指揮特性，確保其指揮具備連續性。二是資源調控協同指揮控制。聯合作戰戰場情況復雜、戰場形勢瞬息萬變，指揮控制系統運算量大、資源緊張，合理調度云服務資源至關重要。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能夠支持依據指揮層級智能規劃的調度，保障系統資源的按需分配和調控，或者通過同級、越級等方式協同完成任務。三是輔助決策有效提高指揮效率。聯合作戰指揮效率通常受戰場態勢是否有效研判和兵力資源是否合理運用的影響。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集成了智能輔助決策模塊，支持處理戰場態勢、兵力資源分配和指揮控制決策評估等任務，能夠讓指揮員更加聚焦特情和重點目標等情況的處置，并可利用人機深度交互技術真正實現基于實時戰場態勢信息的現代化聯合作戰指揮控制。
2.4 整合高新技術優勢操控武器裝備
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可支持通過整合數字空間平行戰場、人工智能、人機交互、腦機交互和虛擬/現實等高新技術，依據實時戰場信息精確操控武器裝備。一是減少傳統武器操控模式。人機交互、腦機交互等智能化手段可以在武器裝備操控過程中減少軍事人員對傳統屏幕操作的依賴，可避免計算機界面傳遞戰場信息的片面性。二是提升武器裝備操控的能力。人機交互、腦機交互技術通過內嵌系統進行系統與系統間的直接互動，剔除了信息轉換后造成的人為認知障礙，使得操作員在操控武器裝備時，能夠對實時感知的戰場信息給出即時反應，有效提升軍事人員操控武器裝備的能力。三是有助于發揮武器裝備最大效益。人機模擬對抗等關鍵技術能夠在虛擬場景內實現戰場態勢的反復預測推演和歷史反演，避免實際軍事資源的過度消耗，有利于最大化發揮武器裝備的作戰效益。四是發揮智能作戰單元集群的作戰效應。通過虛擬/現實交互環境下的集中統一指揮控制模式，系統能夠理解和認知武器裝備在分散部署狀態下的核心地位及作用，并可借助戰場信息智能編組兵力配置，即時形成多域多類群組作戰單元，發揮各類智能作戰單元集群的聯合作戰效應。
2.5 整合國防、民用資源統籌管理
隨著國防和軍隊現代化建設的不斷推進，應將各類國防、民用資源管理納入到軍事生態系統中統籌建設。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應具備整合國防、民用等資源以及利用高新技術服務軍事的能力，如人力資源、軍事后勤和軍事裝備等管理領域以及軍事知識、軍事技能等教育訓練領域，以便在平時、戰時綜合研判、調度和使用各類資源。
03軍事元宇宙的發展方向研究
3.1 軍事元宇宙概念的演化與運用
3.1.1 元戰場概念分析
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的應用構想應立足于我國國防和軍事領域網絡化、信息化和智能化的建設發展，以及對未來現代化建設發展趨勢的深度考量。現代化國防和軍事應用應注重網絡信息體系、智能化武器裝備和智能化指揮控制手段等數字工程領域的建設。戰場感知、認知技術等高技術的發展應用，將使我們通過虛擬/現實技術對戰場和戰場要素的感知、理解與認識變得更加全面、具體、精確。前文主要闡述了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在國防和軍事領域中的主要應用場景。需要指出的是，這一系統涉及國防和軍事行動的全部要素，并不完全聚焦于未來聯合作戰場景下的虛擬/現實作戰。
在探索研究未來戰爭的前提下，本文試圖進一步研究軍事元宇宙的內涵和要義。鑒于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將塑造新的作戰樣式，為更深入研究和闡述新的戰爭手段等概念，引入元戰場一詞。
本文認為，元戰場是以虛擬/現實深度融合為基礎，具有網絡化、信息化、智能化特征的作戰活動空間。元戰場是現實世界和虛擬環境共同構成的作戰活動空間，是現實世界和虛擬環境中軍事活動空間和作戰系統的有機統一。從內容和形態看，軍事元宇宙和元戰場都是虛擬/現實概念和相關技術軍事應用的高級階段，不僅都需要具備網絡信息體系下虛擬/現實作戰的表現和特征，還需要疊加考慮隨機應變的軍事戰略、軍事目的和軍事活動等。二者的主要區別在于軍事元宇宙強調的是整個國防和軍事應用體系構成的生態系統和活動空間；元戰場則主要強調在集中統一指揮控制下，通過虛擬/現實等技術方式，有組織有計劃地使用軍事手段進行激烈軍事對抗的系統和活動空間。
元戰場概念及其相關技術不是僅依托虛擬/現實等技術模擬軍事活動，也不應只是依托數字空間虛擬環境完成戰場感知、指揮與控制等，而是強調依托虛擬/現實等高新技術和重大工程深度融合參與軍事活動，作為一種重要的軍事手段完成現實世界的軍事活動，并最終達成目標。元戰場概念及其相關技術的發展，應主要關注與軍事對抗活動直接相關的戰場、指揮控制、武器裝備和支援保障等方面的建設與應用。
3.1.2 元戰場的建設思路
元戰場的建設思路應是在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環境下，實現基于網絡化、信息化、智能化的武器裝備與虛擬現實的深度連接和人機交互的有機統一。現實世界的軍事裝備、網信系統等外置設備作為元戰場的物理域的硬支撐，與作為元戰場信息域軟支撐的先進通信、云服務、區塊鏈、人工智能和認知 技術等一起，共同構建起完整的元戰場環境空間。
在現代化聯合作戰中，網絡信息體系是構建信息化、智能化作戰體系的技術支撐，也是元戰場的重要組成部分。元戰場的信息來源主要是情報、偵察、預警和監視等戰場感知體系在現實世界中獲取敵我實際兵力部署并映射到虛擬現實中的綜合信息。需要指出的是，通過智能化手段綜合解譯戰場信息，重點分析敵我雙方戰場態勢變化對元戰場內軍事行動的影響時，還應關聯分析戰略環境、自然環境、社會環境和信息環境變化對軍事行動的影響。此外，元戰場的其他信息來源還包括通過人機交互、系統交互等產生的數據和指令等。在元戰場運行過程中，需要迭代和附加在軍事人員理解、認知基礎上的綜合信息。
3.1.3 元戰場的運行模式
元戰場的運行以戰場感知單元和人機交互等作為元戰場運行的輸入方，常態化利用戰場感知信息驅動元戰場的穩定運行，以人機交互等模式迭代補充運行信息；戰時可接入個體單元或武器終端信息，增加獲取戰場信息的顆粒度，實現指揮末端和戰場前端的精確感知與指揮控制。元戰場通過虛擬環境為軍事人員提供現實戰場和軍事活動的感知信息，軍事人員依據對現實戰場與態勢的理解認知，完成集中統一指揮控制下的聯合作戰等軍事活動。
元戰場應具備滿足特殊軍事需求的能力。在元戰場的數字空間虛擬環境中，為滿足實現演示驗證戰術戰法、作戰概念可行性的需要，敵我雙方軍事活動的能力和規模、武器裝備能力和數量等都可能超越現實情況。在這種狀態下，元戰場數字空間虛擬環境中所映射的敵方只能是虛構的角色。理論上講，虛擬敵方可以從正反兩個方向無限趨近敵方的真實能力，但不可能完全復制敵方，尤其是敵方的軍事思想和戰術戰法。
3.2 元戰場內的戰爭形態
在弱人工智能階段的元戰場中，軍事人員可以利用虛擬/現實等技術輔助完成軍事任務。強人工智能技術發展成熟后，元戰場的虛擬環境將具備一定的自主能力，能夠在人工授權下自主判斷現實世界戰場態勢，通過相關聯的武器裝備在現實世界自主發起、進行和結束戰爭，或在人工監管下自主實施網絡空間對抗。
3.2.1 元戰爭概念分析
本文將元戰場條件下，虛擬/現實中的軍事對抗活動稱為元戰爭。元戰爭不僅需要考慮元戰場內所有的因素和情況，還需要疊加考慮政治、經濟、戰略和軍事目的等，是有組織有計劃地通過虛擬/現實和人機交互等方式進行的激烈軍事對抗活動。
需要指出的是，自然界生態系統是指在一定空間內能量流動和物質循環的整體，自然現象包括風雨雷電云等。軍事仿真生態系統主要是指在虛擬環境和現實世界間，基于動態軍事物聯網絡通過信息流動和循環交互等方式進行軍事活動的整體。軍事仿真生態系統也可以塑造仿真現象服務軍事活動。例如，作戰云、作戰雷和作戰電等。作戰云搭建軍事云服務網絡信息系統，云服務所至之處即是現代化軍事的活動范圍；作戰雷搭建軍事警戒監視威懾系統，雷威懾所至之處即是現代化軍事的控制范圍；作戰電搭建軍事懲戒打擊摧毀系統，電打擊所至之處即是現代化軍事的攻擊范圍。
元戰爭是在元戰場中進行的軍事對抗活動。元戰爭遵循現實世界軍事活動的常識與原理，利用高新技術在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下劃設作戰空間，依照現實世界人的意識組織實施軍事對抗活動。軍事元宇宙、元戰場和元戰爭三者的概念內涵逐步縮小，而且三者間相互存在信息交互。軍事元宇宙、元戰場與元戰爭的支撐關系與信息交互如圖1所示。
圖1 軍事元宇宙、元戰場與元戰爭的支撐關系與信息交互
如果說元戰場是基于現實、突破現實的虛擬/現實戰場，那么元戰爭就是在元戰場內基于規則、打破規則的虛擬/現實戰爭。在未來高技術條件下，元戰場及其相關技術將成為各級各類軍事人員認識戰爭、模擬戰爭、學習戰爭、把握戰爭規律甚至直接指揮控制戰爭的利器。
3.2.2 元戰爭的制勝機理
元戰爭的制勝機理是通過虛擬/現實技術提升軍事人員感知、理解、認知戰場和把握戰爭規律的能力，并依托高技術工程體系指揮控制軍事對抗活動，最終達成軍事目的。元戰爭的制勝之道在于沉浸虛擬戰場、感觸現實戰爭。換而言之，就是通過網絡信息體系將戰場要素和各類系統及相關事物進行深度鏈接，以實現人、系統、武器裝備和戰場要素等的有機融合，使所有軍事對抗活動達到甚至超越人類感官和行動的能力，實現在集中統一指揮控制下最大限度發揮武器裝備作戰效能的目標。
3.2.3 元戰爭的表現形態
元戰爭的表現形態可分為虛擬/虛擬作戰、現實/現實作戰和虛擬/現實作戰三類。其中，虛擬/虛擬作戰主要運用在元戰場的虛擬環境中，指的是指揮控制虛擬實體開展軍事活動，包括演習演練、戰法推演、作戰概念驗證與推理等軍事活動，也包括網絡空間軍事對抗活動；現實/現實作戰主要運用在元戰場條件下，指的是運用元戰場網絡體系和信息保障鏈路相關技術進行的現實世界的軍事對抗活動；虛擬/現實作戰主要運用在元戰場體系支撐條件下，指的是通過數字空間虛擬環境，綜合運用元戰場技術連接現實世界，各級各類軍事人員通過系統交互實時指揮控制作戰活動和作戰進程，完成現實世界的軍事對抗活動。
在未來網絡化、信息化、智能化特征的元戰場中，元戰爭何時出現，以什么形態出現，以什么形態發起和結束，都需要我們認真思考和深度研究。誠然，再完美的虛擬環境也不能解決現實世界的全部問題。運籌帷幄不戰而屈人之兵或控制消滅戰爭，都是高超的軍事藝術。
04結語
本文對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以及如何在網絡信息體系下集成運用高新技術和重大工程服務國防和軍事活動進行了初步研究。由于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涉及國防和軍事絕大部分領域，因此，國防和軍事領域不僅對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有較強的使用需求，也具備軍事元宇宙技術適用的極佳環境和條件。本文在立足軍隊網絡化、信息化、智能化技術發展與建設的基礎上，針對軍事元宇宙概念，分析了構建新戰場理論、新戰爭形態、新聯合作戰框架、新軍事技術應用等的可行性，提出了構建未來智能化戰場和進行智能化戰爭的思路。下一步研究工作將主要關注軍事元宇宙生態系統的體系構成和主要應用形式，以及智能化應用場景下的戰爭形態。
